第344章 恼人(1/ 2)
司南誉翻了个身,朝里而睡,微微发出一声做作的鼾声,呢喃道:“说完了,倦得很,要睡觉。”
安洁被他一语勾得心中疑窦大起,不知他何所见而云然,轻轻隔被推着他的身子道:“快告诉我,你问这话,有何用意?”
司南誉不理,微微又发了两声鼾声,好像真睡着了似的。
安洁又推着他的身子道:“我心里着急哪,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?”
司南誉呢喃着说:“安姊不亲我,我不醒。”
安洁心想:“看他出来这一趟,经历不少凶险,以为他已经老成不少,谁知他仍是这般淘气。”
叹道:“唉,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。”
她说道“星”字,已经表达对夫婿的情意,于司南誉深深一吻,人间何世,再也不放在他们心上。
良久,安洁起身道:“醒了吗?”
司南誉轻握安洁的小手,半醒半不醒道:“安姊,如此温馨,是在梦里吗?”
安洁双颊添一点晕红,映了灯光,更在安静之中,添了一丝媚态,“是在梦里吗?”
她已在自己的心里轻问,半晌答道:“也许是罢,我也弄不清了。”
司南誉低声道:“若是梦,便求他永永远远别醒。”
安洁回身轻轻吹去灯火,两人一起看着在月光下茜纱窗上,婆娑而轻移的竹叶倩影,轻声叹道:“若不是梦,便求他从此地而至永恒,永永远远都长伴我们身边。”
“他”是谁?是他们二人心中两情如一的情感,还是那无语苍天,他们两人都不知道,或许也用不着知道,人无论是如何强者,总对那不可知的未来,畏慑着,屈服着,他们所求的“他”,或许亦是他吧。
司南誉身上仍有一点冷意,低声道:“安姊,我要告诉你我与美儿结拜兄妹的事情。”
安洁轻轻将手放在司南誉嘴上,轻声道:“你不要讲,我都知道,美儿人很好,你以后好好待她。”
司南誉轻轻亲着安洁放在他嘴上的小手,道:“安洁,我告诉你白石道长的事情。”
安洁缓缓摇头道:“你也别讲,今夕何夕,莫将那些恼人的事情,来扰了美景良辰。”
她嘴上止司南誉不言,然而心中对司南誉那种可怕的猜测,却似有一种极不祥的预感,叹道:“终南上一辈掌门人之死,已经使门户中落,威名大不如以前,我无论如何不再想掌门师兄的事情。”
就在此时,只听一声枭鸣,随着震翅而起,拍击竹叶的声音,安洁起身,疑讶道:“是人?是枭?”
她一生不在背后谈论别人的是非,现在被势所逼,要论道掌门人身上,心中的良知与智慧也是不断的争斗,风吹草动,使她也有杯弓蛇影的感觉。
司南誉劝道:“安姊,不怕,我们两人在一起,便不论他是不是鸟都不怕。”
安洁对司南誉可以说是从小看大的,这些劝慰之言,从来只有她告诉他的,现在听司南誉反过来劝她,遂道:“听你这样说来,又觉得你就盟主之后,的确长成了不少。”
司南誉想岔开她的忧思,笑道:“小弟如有寸进,都有安姊训诲之功。”
安洁也明白他的心意,笑道:“你身上不适,何必又来劝我,还是赶快睡吧。”
她说完将小手从司南誉额上轻轻向下抚去,司南誉身上心上原有冷意,经安洁这一抚,只觉一股暖流,潺潺流入心中,他精神困乏,“嗯”了两声,表示不要睡的意思,然而还是合目睡去。
安洁被司南誉一语惊心,又受枭鸣之惊,山风竹叶起伏不停的声音,便如同她心内起伏不停的思绪。
她看司南誉睡了,定下心来去想,想从那纷乱的思绪中,理出一条路来。
司南誉那一句:“白石道长对大家逼死了他师父,是不是很恨?”始终在她心上盘桓不去,若有一个普通敌人,在隐处暗暗含恨自己,不知何时前来报复,已经极为可怕,此人若是自己的掌门人,那令人恐怖的程度,真不知如何了?
安洁坐在床前,越想越惧,尖尖的指甲,掐在手心,掐得手心沁出湿阴阴的冷汗。
她口中方才说:“绝不去想”,心中却已大大动了疑念,所以方才枭鸣竹动,竟没有丝毫潜出屋外去查探之意,那是怕实证此事的真像,更加令她难以自处之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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