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 骑士的恋人 其六（1/ 2）
“主教大人，我还有问题想要请教。”塞布林娜有点难为情。
说来说去都是些玄乎的玩意。克莱蒙德这个大老粗早听得不耐烦了。“你走开。带着你手上那个臭小鬼到一边去。”小姐把他赶走。
“主教大人，爱，都是向着美好的事物吗？会不会看走了眼，爱上一些平庸的东西呢？”
“哈哈！”弗拉维似乎一下子体会到小姐的心情，他说，“这世间没有一种造物是平庸的。你看一棵花，从种子萌发出来，枝叶有序地生长，根系分布在地下。雨露滋润、向着太阳绽放。仔细看它的结构，叶片的脉路、花瓣的次序，还有花蕊的形态，散发的芳香，它怎么会平庸呢？任何一种造物都是杰作啊！”
塞布林娜听完在那傻笑，低声说：“我爱的那个人，傻得冒气，没文化还活到这个岁数，也是造物者的杰作呢。”
在教堂的花园稍事休息。傍晚几位骑士又护送女士们去修道院住宿休息。男女有别嘛。那里是女士们落脚的地方。夫人打算在这里住上一个礼拜。送她们安顿好了，骑士们又回到教堂的宿舍。
二人照例住在一间宿舍。明早是去是留有点尴尬。总不能一直住在这等她们吧。
“卡拉西斯，你成天说那个故事是真的，那你说，这世界上真的有龙吗？”
“龙是一种隐喻啊，耿直的蒙特大哥……”卡拉西斯翘着二郎腿，“两个交战的国家彼此仇恨。各自版本中的骑士，都是屠杀对方士兵的猛将。每次打了胜仗就大肆宣扬这个故事。但是后来不知道谁改了这个故事，将凶恶的敌人改写成地狱的恶龙。这样一来两个国家敌对的故事成了同一个版本，慢慢地彼此之间的争斗也平息了。”
克莱蒙德一听，顿时觉得自己被他骗了。
“你这人怎么这样！既然故事是瞎编的，就不要欺骗我们家小姐啊！”
“这不是欺骗，笨蛋。你读书少才不明白。她的心里可明白着呢。”
“你确定，她明白？可是今天告别的时候她还问我，可不可以为她杀死一条恶龙……”
“哈？”卡拉西斯先是小小地吃惊了一番，而后又笑得在床上打滚。“哈哈哈——她让你杀，那么你就去啊！勇敢的骑士！”
“妈的，要去你也去。这是你忽悠她的，你也有份。”克莱蒙德气不打一处来，“现在你说吧，哪里去找恶龙？”
“蒙特你别这么教条嘛。你就去外面杀一头野猪，把獠牙砍下来送给她，就说是龙牙不就好了。”
“她傻，别人也傻吗？我怎么不把你这个油腔滑调的家伙宰了，把你的牙送给她算了。”
“欸，别这样嘛……”卡拉西斯眼珠转一转，“类似于龙的生物，自然界里也有的。我听说过一种——蜥蜴。个头特别大的蜥蜴，就是龙的原型。我们去外面找一头宰了，牙齿拔下来送给小姐吧。”
“说得真轻松。找不到，就唯你是问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他们去请教那位博学又和蔼的弗拉维主教。主教大人似乎每天会很早起身，在花园里欣赏茉莉花。
主教觉得他们的想法很有趣。而且也给了建设性的答案。“广袤的荒原上，有这种动物栖息。我在一本古老的旅人笔记中读到过。你们可以尝试去找找看。”
那二人纯粹是抱着出去玩试试看的心态，谁也没当真。简单准备了行李，带上一周的干粮就出发了。（那个调皮捣蛋的屁孩子安塞尔，被随手塞给一个年幼的仆人。那仆人特别老实，从来不讲话，自然也不会拒绝。反正大人们不用操心他了。）
深入荒原，需要野蛮人的引导。
长期以来，城堡与荒原上的野蛮人共存。总会偶尔有那么几个落单的野蛮人来到城里定居。荒原上经常会看到游牧的野蛮人家族经过。在野蛮人崛起之前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。
那些定居在城市边缘的野蛮人非常聪明，能够掌握北方人的语言。支付一点点钱就可以请他们做翻译。当然，他们对自己的家乡已经不够熟悉了，还需要找一个更加“野蛮”的向导。
翻译会找一个信得过的蛮族猎人。他们走了一天，来到真正的荒原以后，翻译搭上一个打猎的野蛮人。那种野蛮人脸上脏兮兮的，讲得话没一句听得懂。他的身上还带着野兽一样凶猛的气息。
翻译甚至没有支付钱币。野蛮人更喜欢金属制品，他看上中克莱蒙德随身烧饭的锅。谈妥了价钱，翻译又描述了一通大家想要找的那种生物。
这个翻译的北方话说得不算好，很多词都不懂。至于说到蜥蜴是什么玩意，卡拉西斯干脆拿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——“就是一种肥得像猪一样、有一个大尾巴，还有大嘴巴，四只脚在地上爬的动物……”
翻译支支吾吾描述了半天，那猎人向导倒是一看就懂了。叽里呱啦说了一通。
“他说什么？”
“他说他认得。这种动物住在碎石堆里。就在前面。”
二人一听，既然不远，立即赶过去吧。
可是上了路才知道，野蛮人的“不远”是三天打底的。每天都说“不远、明天就到了”。一口气走了三天，还是“不远、明天就到了”。
这时候他们才知道，野蛮人的语言很简单，一年之内的路程都是“不远”，不管多少天以后，都叫“明天”。
克莱蒙德气得要骂人了。他可不是云游四方的闲汉。身为骑士长，家里一坨坨事情等着他呢。一直这样下去不行，恶龙找不到就算了吧。
一看他要放弃，那个翻译又着急了，反复和猎人确认，这次真的“不远”了。哪怕承诺支付给他们足额报酬，那两个淳朴的家伙也不肯放弃。他们觉得既然已经决定出发寻找“大噜噜”（猎人这么称呼的），向兽主发了誓，就必须得去。猎物在那里等着他们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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