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深山尸魔（1/ 2）
外面风雨渐渐小了，一直阴沉沉的天空也亮了许些。
也不知道等了多久，萧桀才松一口气，将手中染满血迹的白布放到一旁，玖言立刻把白布拿走扔掉，似乎是无比熟悉这些动作。
很快，后续的处理工作全部完成，遗诗安静的躺在竹床上，萧桀用法术变出一条被子给她盖上，和玖言南玥华一起悄悄退了出去。
“她怎么样了？”刚出门，南玥华就焦急的问。
萧桀轻声说道：“其实没什么大碍，伤口并不深，她自身的仙力也恢复了一些，就是伤口处理的有些晚，又被雨淋，可能会感染。”
“啊？那怎么办？”南玥华一时间没了主意，对于感染这种事情她从没有处理过，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办。
“别着急，她是修仙者，体质没这么差。只要不剧烈活动和大范围调动仙气，一段时间后就会自己好的。”萧桀安慰的摸摸她的头说道。
“是吗？吓死我了。”南玥华听后稍微轻松了一下，幸好遗诗没事，要不然她一个人真活不下去。
“对了，小玥你怎么还在这里？你不是去蜀山了吗？”萧桀坐在竹凳上，有点疑惑的问道。
玖言化作猫型趴在他腿上，南玥华找了个小竹凳子坐在他旁边，才闷闷的开口：“我是去了蜀山，可是……可是几天前，蜀山被屠，是那个叫鎏尘的魔族领的，溯风掌门也死了。只有我们两个逃了出来……”说着说着，南玥华低下了头，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。
萧桀显然也很惊讶，蜀山那么大的仙派居然会被屠？甚至掌门都战死了，这仙魔大战恐怕是不可避免了。
“你没事就好。”鎏尘这个人他听说过，是六魔之首，与魔君的实力相差无几，手段残忍更是著称。
南玥华倒也真是幸运，竟然能从他手中逃脱。想到这，萧桀有些后悔当初让她上蜀山，要不是她运气好，又怎么可能在鎏金手下活下来？
“对了，萧桀哥哥你是妖，对吗？”南玥华忽然问道。
萧桀张了张口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：“……”
“哥哥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就好了，我又不怪你骗我。”南玥华有点撒娇的轻轻摇摇他的腿。
见南玥华坚持要答案，萧桀最终是叹了口气，说：“是，我是妖。你现在已经是修仙之人，降妖除魔是你的职责，你要想杀我的话……就杀吧。”
南玥华愣了愣，连忙摇头说：“哥哥为什么这么说？小玥没有想过要杀掉哥哥，哥哥是好人，小玥为什么要杀掉你？”
萧桀无奈的笑着，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，声音略带苍茫：“小玥，人心总是会变的。就像是一个人无法永远坚持自己儿时的梦想，任何人，也一定会违背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。因为，这世上没有东西是永恒的。”
南玥华缓缓地抬头，认真的看着他，一字一顿的说：“哥哥，小玥发誓，这一辈子，下一辈子，永生永世都不会伤你。”
她眼中的那份认真与执着，甚至让萧桀也有些愣神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，他也就抚摸着南玥华的头顶，轻声叹了口气。
沉默良久，南玥华才问道：“对了，哥哥。玖言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她？”萧桀看了一眼在他的怀抱中已经安睡去的白色小猫，开口道：“十多年前，我在附近发现了玖言，当时见她奄奄一息，就把她带了回来，没想到她竟然活了下来，只是忘记了她关于过去的所有事情。我也不好将她扔下，就一直养着。她的过去是个谜，普通的妖精不可能如此纯净，但又找不到仙力的残存。而且，她身体内的力量似乎不是妖力，我也看不出来是什么，我教不了她，她就一直保持着十多年前的样子。”
“哥哥，你说……会不会是兽族呢？”南玥华忽然想起之前在课书上看到的东西，虽然对于兽族只是一笔带过，但她还是记下了那句话：上古之时兽族由神所创，亦正亦邪，善者为仙，恶者为魔，在上古浩劫之后几乎灭绝。
“兽？兽族不该是消失了吗？况且兽族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？”萧桀显然不太相信她的推测，南玥华也不过随口说说。
外面天色渐黑，屋子里逐渐昏暗。萧桀手一挥，几盏油灯就亮在了桌子上，将还在睡觉的玖言交给南玥华说：“差不多该醒了，我去看看，小玥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。”
“恩。”南玥华乖巧的接过玖言，低下头专心的抚弄着玖言的皮毛。
萧桀上了楼，推开了屋子的门，果不其然，遗诗早已经醒了过来，靠在窗户上发呆。略有些呆滞的表情，一只蓝色小鸟停留在她的指尖，见有人进来，立刻受惊飞走。
“很伤心吗？”萧桀坐在床的另一边，开口问道。
“……不知道，也许只是失落吧。”遗诗过了好一会儿才迟钝的转头，缓慢的说道。
“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，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，你还是喜欢他吗？”萧桀无奈的问道，这家伙倒也是个痴情的人。
“恩。”遗诗又看向窗户外，回答的毫不迟疑，她接着说：“他是这世上第一个给我承诺的人，也是第一个违背了对我承诺的人。就算不喜欢，我也不会忘了他。”
“你真是个固执的家伙，如果有一种方法让你能救回他，无论什么代价，你也会去做？”萧桀摇摇头，似乎是觉得她无可救药了一样。
“如果真的有，我会去做。”遗诗语气很平淡，却带着不可置疑的肯定。
“也许我可以帮你。”萧桀的淡笑始终没有散去，却染上了一点苍凉的味道。
遗诗猛地回头：“你有办法？”压抑的情绪在那一刻几近疯狂。
“你说过的，龙涎草经过一些特殊方法可以有着医治百病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，我不知道这个方法对他散了这么久的魂魄有没有效果，据说只要将千年龙涎草与神泪一起炼化，就能得到能逆天道复活所有的还魂珠。只是神泪与千年龙涎草极其难得，还魂珠从没有人练出过，到底有没有这种功效，我也不知道。”萧桀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，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。
遗诗眼底溢满失望，但还是说道：“谢谢。”
“我也只能帮你这些了，只要你能得到神泪，一千年后，我就可以为你炼出还魂珠。”萧桀起身，似是要离开，却又留下一句话：“我唯一的条件，只有你能替我照顾好小玥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便已经走了出去，只留下呆愣愣的遗诗。
手掌蓦然握紧，献血顺着手指蜿蜒而下，那天她对南玥华说过的话，又在耳畔响起：
……这世上有些事情，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的……
最终，她松开了手，掌心一片血肉模糊，她却是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，对着萧桀离开的方向漠然说道：“虽然谢谢你，但我不会让你牺牲。你没理由为我的自私而牺牲，我也没有理由因为自私而牺牲你。”
眼前闪过南玥华天真的笑脸。
她知道，她知道的。萧桀对南玥华相当重要，她没资格夺去他的生命来满足自己的私心，更没有资格伤害南玥华第二次。
所以，伤痛这种东西，让她自己忍着就好了，不需要，也没资格强加给别人。
……当你学会了忍受伤害，学会了忍受指责，也依旧爱着天下苍生，那时，就是你长大的时候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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